王慧骐像
经常写点文章发点稿子的,恐怕都有这样的体会:早些年只要你的小文见报或见刊了,总会收到编辑部寄来的样报或样刊(有集报雅兴的,甚至会认认真真把自己那点“敝帚”,小心翼翼地剪好贴好保存好)。可如今好像真的很少了。负责任的编辑,给你发个有你大作的电子版来,那是大面子了。至于报纸,他也知道你不好意思向他要,便也懒得寄了。文章嘛,发就发了,干嘛非要那份报纸那本杂志?都电子时代了,这些玩意留着啥用?再加之现在各家报社都在压缩开支,给作者寄样报也是笔不小的费用呀,自然属于压缩之列。
于是,有了些年岁的人便会怀念过往。比如鄙人。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一堆寄自全国各地的报刊。还不只是年轻的编辑,一些老资格或身居要位的主编、总编辑也都会亲写信封,寄发样报,甚或在报纸里夹一短笺,写几句问候一类的话语。印象中,当时《人民日报》的石英,《文艺报》的高洪波、孙武臣,《新闻出版报》的李建华,《中国旅游报》的王槐一、马力,《杂文报》的储瑞耕,等等,都是非常敬业待作者如亲友的好编辑。八十年代初,那时我还在江都,江苏省妇联《莫愁》杂志的编辑王德安老师给我寄杂志,还一定会把杂志上我的文章剪下,一并寄来;再忙都会有一封字迹很工整的信,讲讲他的情况,也问问你近来怎样。《昆明日报》有位叫张稼文的,八十年代末主持该报“万家灯火”栏目,几乎三五天用我一篇稿;每用一篇他都会寄来两份报纸,且在报纸的空白处留几句言。若干年后才知道,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大学毕业刚去报社。而这样一些细致且热心的编辑,是会让作者记一辈子的。
当然,也不都是过去就好,现在也有好的。《姑苏晚报》的刘放,《无锡日报》的孙昕晨,《东台日报》的余玲等,都是现在还在岗位上,仍保持着那种老派风格的注重每一个细枝末节的优秀报人。特别想为之一赞的是《兴化日报》的副刊编辑,从金倜、房干森到小郭,算起来是三代了,但好传统他们一直没有丢,发了你的文章,不光给你提供电子版、微信版,纸质的报纸也一定不会忘了给你寄来。对作者而言,这真的似寒冬里的一只暖炉,酷热中的一杯冷饮,有一种很微妙的激励作用。而作者与报纸的情感,正是在这样点点滴滴的渗透中,得以牢固地建立。不知其他作者朋友以为然否?
(王慧骐,著有诗集《飞向明天》、《茧花花》、《我们上路了》,儿童小说集《比比谁的心灵美》,散文诗集《月光下的金草帽》、《十七岁的天空》,散文集《潇潇洒洒二十年》、《爱的笔记》,评论集《步入散文与诗的天国》,报告文学集《女人的归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