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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国等:《江苏辛亥革命史》第二章(4)(2)

辛亥革命网 2017-02-04 15:24 来源:未知 作者:周新国等 查看:

书生不得已,将操兵戈

 
     
  然而,这时作为光复会会长的蔡元培,实际影响是巨大的,“许多人加入光复会,还是受蔡元培声望的号召”。 所以,在蔡元培的影响下,光复会的成员构成明显以知识分子为特色。据张玉法的不完全统计分析,“光复会的成员,可知者以秋瑾在浙江所联络的秘密会党为主,……大部属于会党的领导阶层,其中不少为知识分子。光复会的第二大势力在南洋,为陶成章、李柱中等人所联络,为华侨中的工商阶级。光复会的第三大势力为苏、浙一带的新军,……上海为光复会的发源地,可知的会员虽多为知识分子,市井流民必亦有参加者,辛亥之役,李柱中等人在上海组光复军,即以无业市民为主要兵源”,而且,会员的“年龄大部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籍贯主要来自浙江。如属会党,不少得有旧功名;如属新军,多受过新式学堂或留学教育;如属纯知识分子,大部为新旧知识交替之间的人物”。

 
  其中江苏籍会员主要有,黄炎培、刘季平、刘师培、陈陶遗等人,以及南京新军中有赵声、章梓、冷遹、顾忠琛、黄复生、陶俊保,包括林述庆(福建),安徽新军中有熊成基、洪承典,包括倪映典(安徽),无锡“开明会”的叶玉梁、汪迈、范承昌、胡麦、张志豪、陶百寿、叶珠柱、窦鲁坼等。 这中间的绝大多数人物都在江苏辛亥斗争中起了重要作用。
 

 
  1945年7月1日,毛泽东等到延安机场迎接来访的六名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前排右起:毛泽东、黄炎培、褚辅成、章伯钧、冷遹 、傅斯年、左舜生、朱德、周恩来、王若飞

 
  其实,光复会会长蔡元培这时也并不是只“专心学术”而“不耐人事烦恼”,而是其主张的革命策略主要在“暗杀”。在光复会成立前夕,“暗杀团”重要成员江苏常州人何海樵曾在上海拜访蔡元培,“蔡元培知道暗杀团的组织,便要求参加,经过几次密谈,由何介绍他参加了暗杀团”。

  “暗杀”与运动会党的差别体现在哪儿?陶成章在《龙华会章程》的革命檄文一开头就说:“怎样叫做革命?革命就是造反。”这样的“造反”不仅要“赶去了满洲鞑子皇家,收回了大明江山”,而且“我们今日就是同种人来立宪,还要再起革命”,还“要把田地改作大家公有财产,也不准富豪们霸占;使得我们四万万同胞,并四万万同胞的子孙,不生出贫富的阶级,大家安安稳稳享福有饭吃呢”。

  所以,这样的造反就必须要武装斗争,就需要像会党这样的基本革命力量。而暗杀,是一种手段,目的是震慑使其屈服瓦解;蔡元培受俄国虚无党的影响;暗杀与主张主要把教育和舆论宣传作为主要手段的江浙知识分子之间的关系。

  刘师培经蔡元培介绍加入了光复会。“1904年秋冬间蔡元培、龚宝铨、陶成章等组织光复会于上海,光汉以蔡元培之介入会。是年冬俄人进兵东三省,全国搔然,蔡氏乃与光汉发起《俄事警闻》,日以危言,警惕国人。旋改名《警钟日报》,隐然以继承革命系统之《苏报》及《国民日日报》自任。且延林獬及陈去病、汪允中、林宗素为编辑。出版数月,因辱詈德人,德领事遂邀集各国领事封禁报馆,且欲逮治光汉。警钟日报由是停刊”。1905年春,刘师培经光复会介绍,前往浙江嘉兴敖嘉熊主持的温台处会馆。“时敖方创设温台会馆,为浙西党人之交通机关,因光汉来投,引为臂助,颇资得力。光汉寓嘉熊处半年,因安徽友人之招,乃往芜湖”。刘师培受陈独秀函邀,前往芜湖,化名金少甫,“历任安徽公学、皖江中学、赫山学堂各校教职,与张通典、苏曼殊、范光启诸人同事。复为上海《国粹学报》撰述,专提倡民族主义,影响教育界甚巨”。  刘师培在皖期间还加入了岳王会,“整个组织大概有三十多人。刘光汉改名叫金少甫。刘当时不过二十岁左右,他在学校教历史和伦理学,还参加编写《国粹学报》”。

  “鲍少颂在南京学堂接受了新思想,认识到只有推翻满清,才能复兴汉族,挽救国家。他与章太炎、蔡元培组织的教育会(后来即改为光复会)发生了关系。在放假回家乡时,就与弟弟鲍少牧及附近一般读书子弟,相互谈论国事,宣传革新,并组织了光复会的地方分会。1905年,光复会合并到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中,这里的光复会也就改称为同盟会。”这些少年读书聚会的地方在无锡南乡伸入太湖的一个叫南方泉的半岛上,该处有横山寺和雪浪庵两座古庙,当地以后即传“横山寺同盟会”故事。

  无锡光复会员叶玉梁早年在苏州教会学校就读。1905年,叶玉梁考入南京陆军小学堂,由同乡侯中柱介绍,结识新军第九镇的赵声、冷遹、柏文蔚以及本校教官刘三、薛哲、朝鲜贵族明泰奎和同乡顾忠琛以及四川志士黄复生等人。陆小总办沈炳谦及学长王世忠、石国柱、文士宗、柳世裕等赏识其才华,对他倍加爱护。

  1906年春,叶玉梁联结本校教官张志豪、同学汪迈、胡麦、范承昌等酝酿组织“开明会”,以“排演话剧、改良社会、开通民智”为宗旨,派黄复生联络革命同志,筹谋响应徐锡麟发动的安庆起义。暑假期间,叶玉梁邀约张志豪至无锡,联合江苏师范学堂监督陶百寿、商团教练周铭初、叶珠柱等人在城内崇安寺正式成立“开明会”。无锡商团在窦鲁忻游说下全体入会。商团拥有200支枪、6万发子弹。叶玉梁利用这种有利条件,精选会员,加紧训练,并与黄复生约定,乘徐锡麟发动安庆起义之机,7月12日开明会策动商团响应,出兵攻打苏州,以牵制官兵。7月11日,开明会在无锡绅商薛某宅内以演剧为名,聚集群众;全体商团成员也全副武装,集结于西城学宫街,随时准备响应。不料,徐锡麟于约定日期前三天刺杀了安徽巡抚恩铭,起义失败。7月12日晚,无锡县伊立勋奉苏抚陈夔龙命令捉拿“革命乱党”叶玉梁,当立勋会同知县率数十人马包围崇安寺时,幸亏无锡教育会长孙仲襄及时通风报信,正在开会的叶玉梁、张志豪迅速将所有文件挟藏衣内,四散走避。叶玉梁避匿乡间,张志豪乔装病人潜往常州。陆军小学总办沈炳谦器重叶玉梁,以身家性命为其担保,此事才告平息。叶玉梁仍回陆小肄业。
 
二、华兴会在江苏的影响
 
  早在日本留学时期黄兴与秦毓鎏、赵声等的交往,是江苏革命党人参与组建华兴会的重要条件。

  黄兴(1874-1916),原名轸,字杞园,1903年改名兴,字克强,号廑午、庆午、竞武。革命时期化名李有庆、张守正、冈本、今村长藏。1893年入长沙城南书院,22岁时考中秀才,1898年肄业于张之洞所办两湖书院, 1900年参与唐才常两湖自立军起事,由梁鼎芬成全豁免,1901年毕业于两湖书院,次年春以湖北官费入日本宏文书院师范科。他喜好军事,课余曾请日本军官讲授军事课程,每天清晨必练习骑马、射击。参与创办《湖南游学译编》杂志,组织“湖南编译社”,介绍西方科学文化。

   “黄兴到达日本的时间,据薛君度先生考证是在1902年5月。而赵声则在1903年春东游日本,并与黄兴等人相识结成好友。赵声常参加留日学生集会,发表演说,甚为黄兴等人倾慕。赵声东游日本目的之一,即为考察军事。此时黄兴也对军事兴致极浓”,赵声“常约黄兴去观看日本士官联队的操练” 。赵声也认为此次东游“皆挈侣来迎,极致悦慕”,“尽交留日之少年同志”。

  黄兴作为湖南籍留学生代表参与秦毓鎏等发起组织的拒俄义勇队和“军国民教育会”,后“军国民教育会”,“推举同志返国分省起义,名曰实行员。黄轸、陈天华、刘揆一被派为湘省实行员。”

  1903年6月,章士钊与黄兴在江苏南京、泰兴等地为建立华兴会募集资金。据章士钊回忆,“洎《苏报》被封,吾从事实际革命工作,开始与克强计划如何筹款。第一步,吾二人同赴泰兴,访龙砚仙(即龙璋);又同赴南京,会魏肇文(江督魏光熹第三子,新由东京返国)。旋折回沪,部署略定,乃同返长沙,始筹备华兴会。”
 


魏肇文像 
 
  魏肇文(1884—1955) ,自幼研读经文 、英语,爱好京戏 ,擅长书法。魏光焘第三子主办《开智报》,兼《醒报》编辑。1903年11月,黄兴以庆祝三十大寿为名,邀请魏肇文、章士钊等12人集会,商议筹设革命团体华兴会,并成为华兴会创始成员之一。1904年,魏肇文和谭延闿等发起成立湖南省图书馆,并任第一任馆长,1910年任漕仓司副司长。1912年,国民党改组,被选为国民党宝庆支部部长。同年春,任宝庆府参事会参事。1913年5月,被推选为国会众议院第一届议员。曾参与反袁护国活动。失败后,逃至日本研究法政。袁世凯死后回国,被孙中山聘为大元帅府参议。1918年聘为军政府参议。1922年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黄兴回湖南不久,即邀请秦毓鎏等入湘。“五月应黄克强、胡元倓、翁友巩等电招,赴湘省讲学,任高等实业学堂教务监督,并兼任明德、经正二学校历史教习。时黄克强主讲明德学校,教员张继、翁友巩、周震麟等皆老同志也。其后湖南革命人物多出自上述各校,毓鎏与有力焉。湘中学风经诸志士循循善诱,民族思潮一日千里” ,及黄兴等筹创华兴会,“是年六月四日,黄兴回国运动,因在两湖书院同学欢迎会中演说革命,为张之洞所逐,旋执教于长沙明德学堂,教博物、图书。黄以彼处青年趋赴革命主义者日多,遂广事结合,成立华兴会” ,秦毓鎏作为主要分子参加了华兴会第一次会议,“华兴会成立的日期,迄今尚无定论,章士钊谓1903年8、9月间开第一次会议于长沙,地点在彭渊恂住宅,到会者有黄兴、章士钊、彭渊恂、刘揆一、胡瑛、柳杨谷、翁浩、秦毓鎏等十二人” 秦毓鎏本人也有详细忆述,“黄克强、刘揆一、陈天华、杨守仁诸人以时机渐熟,遂集合诸同志创立华兴会,众举黄克强为会长,毓鎏副之。会所设于省垣连升街,假名曰林公馆,又曰旅湘俱乐部,先后加入华兴会者四五百人,以学界分子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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