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国等：《江苏辛亥革命史》第二章（4）(3)

辛亥革命网 2017-02-04 15:24 来源：未知作者：周新国等查看：次

书生不得已，将操兵戈

　　1904年华兴会正式成立后，“华兴会由黄兴任会长，秦毓鎏任副会长，统筹全局，定‘雄踞一省’与‘各省并起’为革命进行之方”，其中“章士钊因与江南陆军学堂赵声有同学关系，往来于长江一带，担任联络工作”，而“万声扬、杨守仁在上海联络沪宁及东京方面”。

　　华兴会在上海的机关设于英租界眉寿里，主事者为杨守仁。杨守仁，字毓麟，留学日本时著《新湖南》鼓吹革命影响巨大，与江苏秦毓鎏等交往深厚。爱国协会、《国民日日报》报馆、东大陆图书译印局以及湖北人万声扬主持的“昌明公司”为活动据点。

　　秦毓鎏作为华兴会副会长参与经历了长沙起义的策划以及起义失败疏散，“其革命方法，从联络哥老会入手。以刘揆一曾获交于哥老会大龙头马福益，即界以联络会党之责。另设一同仇会以支配之，使哥老会党徒与华兴会总部不相直接，由刘介于其间，盖防泄漏机密，致碍大计也。哥老会员相继入会者不下十万人。至是年夏秋间，遂决定大举，预定十月初十日在长沙、岳州、衡州、宝庆、常德分五路起兵，是日适为清西太后七十寿辰，拟预埋炸药于长沙万寿宫下，俟全省文武百官朝贺时一网打尽之，乘机占领长沙。不意华兴会员有武备学生朱某，误泄其事于巨绅王先谦；王向湘抚陆元鼎告密，于是缇骑四出，机密渐泄，会员被捕者大不乏人。是为九月十八日，毓鎏与黄克强适赴胡元倓之宴，未终席闻耗散去。黄克强本寓湘垣紫东园，因是避居基督教圣公会，由牧师黄吉廷同志曹亚伯、张继等陪同出险，毓鎏旋亦秘密离湘。当时各同志通讯隐去真姓名，而另以店号代之。毓鎏之店号为乾大，非心腹同志不知也”。

　　1904年11月华兴会长沙起义失败后，黄兴等人于避难上海。“不幸事泄失败，兴、揆一等先后逃沪，设秘密机关于新闸路新马路馀庆里，企图再举。寓所各省革命党员多出入其间，皖人万福华其一也，时福华闻前桂抚王之春有勾结俄人侵略东三省之举，异常悲愤，乃向友人假得手枪一枝，日欲伺隙狙击之春，以警凶顽。初潜伏跑马厅新马路昌寿里王寓所左右多日，迄无下手机会。乃于十月十三日，冒友赵某名义，邀之春会饮于福州路金谷香西菜馆。之春依时赴约，甫入门，福华大骂王卖国之罪，即举手枪击之，以不谙先拨机制然后放枪之法，攀机十余次，均无子弹射出，遂为西捕所擒，被系于老捕房。越日，党人章行严闻讯往捕房慰问，捕房因得跟踪至馀庆里机关大事搜索，在寓之黄兴、苏鹏、张继、薛大可、章勤士、徐佛苏、郭人漳、林万里、朱启陶、陈天华等十余人尽被捕去，就中有道员郭人漳就江西新都统之职，是日适在路上与旧友张继、赵世暄、黄兴三人相遇。张继即邀之至馀庆里叙谈，故亦同时被捕。案发后，旋得赣抚夏时来电为郭人漳解救，上海道袁海观亦亲访英领事要求释放，因是郭等十余人遂得不问事由全数开释。先是湘、鄂、宁各督抚均有文电至沪通缉黄兴，且附以照像，故会审时兴诡称为安徽教员李有庆，西吏犹持兴之照片对照。以有须无须之别，疑惑不定。幸一华人通译事先诡称所搜出党人名册，为日用饭菜帐簿，即时抛弃，无从证实，始得无事。兴等以沪上不能立足，乃先后避往日本”。

　　11月7日，黄兴、蔡愕、陈天华、杨毓麟、苏鹏、苏曼殊、黄炎培、章士钊、周来苏、张继、仇鳌、仇亮、陈去病、刘季平、柳亚子等40余人在余庆里开会，商讨今后的反清革命方略，决定“即日分途运动大江南北之学界、军队，起义于鄂宁等处”。这次会议制订了从长江中游和下游同时发动反清起义的全局性战略部署，还促成了以华兴会为首的长江中上游革命力量与以蔡元培、赵声、陈去病、柳亚子等为首的长江下游江浙地区革命志士的大汇合，这为以后建立全国性的革命政党奠定了良好基础。

　　1903年赵声应黄兴等邀请入湘，应聘到湖南长沙实业学堂任历史、兵操教师，“伯先亦坐是不安于校，则走长沙，同人羁为实业学堂监督，尤非其好也。又起北行，入观禁城，潸焉出涕，更出榆关，放歌无侣。适保定有秋操事，伯先投某镇充队官，冀有所图，亦无大验。” 1904年6月赵声北上保定，投入北洋新军，并拨充北洋新军某镇充队官，“欲借秋操谋反正” 。在保定结识革命志士吴樾，吴越曾说，“兵革之事，请君任之，君为其难，吾为其易”。赵声深为吴樾立志暗杀的豪情所动，赵声赋诗相赠:“淮南自古多英杰，山水于今尚有灵。相见尘襟一潇洒，晚风吹雨太行青。……一腔热血千行泪，慷慨淋漓为我言，大好头颅拼一掷，太空追攫国民魂。临行握手莫磋咨，小别千年一刹那，再见却知何处是，茫茫血海怒翻花”。

　　吴樾（1878-1905），字梦霞，一作孟侠，安徽桐城人。家境清贫，自幼好古诗文，恶八股之术，不愿入仕。20岁东游江浙一带，目睹江南“开化之风”。1902年由堂叔吴汝纶推荐入保定高等学堂就读，广结志士，与陈天华、杨笃生、张榕、蔡元培、章炳麟、秋瑾、陈独秀交往，由蔡元培介绍加入光复会。

　　于是与吴越相约先后潜赴北京伺机行暗杀。这时，起义失败后四处走避的杨毓麟也来到北京。在赵声筹划下，吴樾、杨毓麟等共同组织了“军国民教育会保定支部”。但赵声还是志在某新军起事，行“暗杀”亦非其所长，赵声随后注意保定秋操事返回，也算是与吴、杨两志士各有分工。

　　吴樾原先计划暗杀目标是慈禧和铁良，未得手。正值清政府派载泽、端方、绍英、戴鸿慈、徐世昌等五大臣出国考察宪政。吴樾遂于9月24日五大臣启程出国之际身携杨毓麟制造的炸弹在北京正阳门车站行刺。吴樾当场牺牲。这次暗杀事件发生在京师，震动全国。赵声闻讯，悲痛之余，“返宁，任江宁督练公所参谋官。旋教练江阴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