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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国、张进:新军第九镇起义问题探微(2)

辛亥革命网 2016-08-01 16:24 来源:《扬州大学学报》2002年3月第6卷第2期 作者:周新国 张进 查看:

武昌起义后,南京成为清廷残留在长江南岸的最后一个堡垒。清廷对新军第九镇严加防范,迫使其撤出南京。新军第九镇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弹药严重匮乏的情况下仓促起义,招致失败。
  武昌起义后,南京的革命形势曾一度高涨,起义几乎已是一触即发。随着第九镇撤出南京,形势却急转直下。究竟什么原因使第九镇不在城内举义呢?如果举义,第九镇能否取胜呢?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认真地思考和研究。

   第一,从军事上对新旧两军进行比较,第九镇在兵力、弹药和后勤等方面都处于劣势。当时,第九镇面临两大难题,一是部队减员非常严重,实力大减。第九镇下辖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标,及马炮各标、工辎各营和宪兵队,据统计其总兵力为“官七百八十九名,兵八千二百五十五名” ,合计为9044人。除了分驻镇江、江阴的三十五和三十六标,第九镇有一半以上的兵力驻扎南京。英国驻南京领事伟晋颂在写给驻华大使朱尔典的信中报告:“驻在此地的新军有步兵两标,共约三千人;骑兵六百人,炮兵九百人,辎重兵约五百人,全部兵力为五千五百人。”武昌起义后,由于南京城内“篝火狐鸣,诡谣庞起”,使得第九镇内部动荡不安,“有潜赴鄂参加革命者,旗籍人员虑有不利,相率乞退,或亡匿僻处。至是,实员骤减,仅及平时三分之二。” 伟晋颂也认为第九镇“在起事前,他们总共有五千五百人,但他们的兵士由于逃亡已经大为减少” 。徐绍桢在率部移师时,部队只编成一个混成协,估计兵力不足4 000人。二是弹药极度匮乏,几乎处于有枪无弹的境地。第九镇的武器虽然先进,但弹药被张人骏等人收缴,所剩“计三十四标及马标不足一万颗,辎重营不足五千颗,平均每兵得五发,仅敷一分钟之缓射”。即使所剩子弹也并不与全部枪支相配套,许多士兵都是空枪无弹。旧军的成分相当复杂,有“江防、宁防、旗营、卫宁、徐防暨扬州调来的缉私各营” ,其中的主力为张勋的十四营江防营,王有宏的十营两淮缉私营和赵会鹏的七营江宁巡防队。“江防原有十八营,每营二百五十人” ,由于各有两营紧急调往苏州、安庆增援,张勋部剩下的兵力约有3500人,这与伟晋颂掌握的“在南京城内,原属江防军的部队约三千五百人”的情况相符。根据防营编制每营为301人计算,王有宏部有3000人,赵会鹏部有2100人。此外,铁良的旗兵有1000多人,张人骏的督辕卫队约1000人,加上张人骏等人紧急招募的新兵2 500人,以及从徐州等地调来增援的胡令宣等部兵力,旧军的总人数超过15000人。经过张人骏等人的大力补充,旧军的弹药也十分充足。除了兵力和弹药明显占优,旧军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视,尤其张勋部“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反动武装”,不但战斗力较强,而且“内部尽功名利禄之徒,对革命不易为力”, 对第九镇构成极大的威胁。由于江防军极度仇视革命,如果革命事起,他们必然会负隅顽抗,张勋就曾叫嚣“若遇事变,勋决背城借一” 。在没有得到革命党人援助和配合的情况下,第九镇如在南京举义,弹药、后勤必然不济,取胜相当困难,即使能够暂时取胜,恐怕也难以持久。上海同盟会总部在分析江浙地区的革命形势后,也认为“南京、江苏格于复杂情况,急切尚难着手” 。

  第二,革命党人犯了错误,没能及时取得第九镇上层军官的支持。武昌起义后,南京同盟会机关“依靠为革命之主力军”的是中下级军官和士兵,经过革命党人的联络和发动,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赵声、柏文蔚等人离开第九镇后,由于军中的革命党人“对革命采取过于谨慎的态度”,他们不敢主动联系和发动中上层军官;加上革命党人“大部分系下级军官和士兵,与中上级军官不相联系”,当广大士兵革命热情高涨时,中上级军官感觉被冷落而产生不安,造成军中无谓的矛盾和对立。“至革命空气十分浓厚时,中上级军官害怕,且有逃离军队者。徐绍桢此时也惴惴不安。”柏文蔚虽认为南京同盟会机关“布置有欠周密” ,但他并没有加以改变,他也没有主动采取措施促使其老上司—徐绍桢投身革命。徐绍桢是一个开明官僚,“先前曾对他部下怀有革命思想的激进分子,很做了一些维护工作。一般人对他的感情也不坏” ,因此享有较高的声望。柏文蔚也承认“徐绍桢亦有心人,故吾人革命行动,得其暗中保护颇多也”。如果柏主动与其联系,晓以大义,允以援助,徐绍桢必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或许柏过于担心徐的政治态度和立场,在抵宁后的10天内,一直没有主动与徐接触,也没有派人做徐的工作。只是到第九镇撤出南京后,柏才来到军中,但他仍对徐抱有戒心,不敢主动与徐会面。当时军中官兵的对立情绪已十分突出,全镇是“军心浮动,不可遏抑”。一些中上级军官,如三十三标统王光照、炮标标统陈懋修之流见势不妙,逃之夭夭。徐的处境也相当尴尬,不但其威信明显下降,而且他对部队的控制能力也大为削弱,甚至有被部下抛弃的可能,因此“心中焦虑万分” 。革命党人在上述问题上显然犯了错误,事后时人在总结南京起义失败的原因时,也认为革命党人过于“坚守秘密,疑忌滋多,故武汉事起以后而南京默默无闻者,皆坐此之故” 。
                                              
徐绍桢(1861—1936),字固卿,原籍浙江钱塘。
 
  第三,徐绍桢对革命的态度和立场也影响了起义的爆发。安庆起义后,徐绍桢受到清廷的猜忌和端方的追查,感到岌岌可危。虽然他曾对其亲信茅乃登表示:“国事积弱至此,根本解决,非革命不可。” 事实上,“徐绍桢虽稍有革命意识,但胆略不够,性复模棱” ,他一直摇摆于革命和反革命之间。武昌起义爆发后,革命形势尚不明朗,徐绍桢起初也不以为然,甚至认为“武昌第八镇叛变,无异以卵投石,自取灭亡,切勿步其后尘”。他在对全镇目官以上的军官训话时,依然强调“忠君爱国”的思想,要求全镇官兵保证不发动起义。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徐认识到革命已是“大势之所迫,群情之所荡,山崩钟应,非绍桢所能遏也” ,方才倾心革命。当时,江苏境内尚未爆发革命,强大的反动势力依然控制着政权,“是时人方讳言革命,虽明知大义所在,顾皆虑祸,无敢先试” 。混迹官场多年的徐绍桢更是老成持重,在形势不明朗之前,不敢在江苏境内首义,而采取谨小慎微、静观时变的态度。第九镇将领沈同午在分析南京城内军事布防状况后,曾建议徐先发制人,突然袭击,活捉张人骏等人,一举拿下南京。他的理由是第九镇“距离督署不远,不难攻进······若能占领南京,全省传檄而定”。但徐绍桢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主张稳妥,不愿冒险,他认为勉强举事可能会得不偿失,“不然徒坏第九镇”,因此否定了这一建议。他表示:“我已分电沪苏杭,有所接洽,谋定后动,格外把握,不如稍缓。” 同时,徐也不忍心让广大百姓遭受战火涂炭,他强调:“光复大义,所以救民,非所以贼民。弹轰刃接,狭巷相搏,幸而胜,民室墟矣!不幸而败,何以为继?且令发自上,系统顺而事易济;复起于下,怀希冀士气易骄,小遇挫折,士气立暮,兵将不可复用。与其轻率偾事,毋宁待机而动。”虽然徐拒绝了沈的建议,但他也暗中积极筹划,“遂遣陶逊至沪观军事机关部之组织;分派将校至鄂谍战况;至苏观新军动静;并命沈同午准备出师计划” 。故时人评论:“徐绍桢本属官僚,虽然赞成革命,但顾虑多,主张持重,······因而耽误了一些时机。” 此说是符合事实的,就连后来与徐绍桢争夺都督一职的政敌林述庆也认为徐“对第九镇多方维护,安知非出于郑重,别具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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