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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康 | 辛亥年王潜刚为张謇当信使初考

辛亥革命网 2022-07-28 14:51 来源:南京论坛NJF 作者:王其康 查看:

南北两大阵营间的斡旋与平衡过度。

 
王潜刚(1872—1947),字饶生,号度公,晚年又号观沧居士,安徽霍邱县河口镇人,海门厅同知王宾次子。
 
据王潜刚嫡孙王友胜提供的史料,在1892-1912年间,王潜刚先在天津小站任“粮食提调”,后任“山东省粮食局总提调”,又任“湖北省毡呢厂兼官纸官报总局办”。从不断升职可见,王潜刚是青年得志,壮年得道。辛亥革命前夜,无论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粮食局总提调”,还是掌握與情的“官纸官报总局办”,都是重中之重的岗位。

在此期间,王潜刚除了忙于工作之外,还遵老师张謇之命,秘而不宣地完成了一桩助力改朝换代的差使。


 


辛亥年,中华民族处于变革的关键时刻。尤其是1909年底,江苏省咨议局局长张謇,组织16省“同志请愿会”,在京城宪政运动失败之后,将推动立宪民主的希望,寄托到袁世凯身上了。当时袁的名望日炽,也只有他这样既在清廷掌握实权,又被激进党人所接受的人物,才有可能和能力,在不流血的环境中,加上多股政治力量合力,迫使清政府交出了《清帝退位诏书》。至此,历经276年清王朝消亡,中国的宪政民主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事情远非那么简单。受几千年封建专制的影响,中华民族真正的民主的到来,一定是千难万险,充满不确定性的。以孙中山为代表的南方政府,与袁世凯为代表的北方势力,双方一直为中华民国定都地址、总统人选、宪章起草、组阁人员等诸多大事上争论不休,各执一词。此事急需有人在南北两大阵营之间巧作斡旋,进而得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平衡过度。

此人非张謇莫属。原因有三:一是张謇是状元,社会知名度较大;二是张謇有创业经历,极具见微知著、审时度势的观察判断能力。更重要的是,此时张謇对腐败无能、江河日下的清政府已绝望,政治上主张实现共和,而且被一致拥推为南方临时议会的实际召集人;三是他曾是袁世凯青年时期的老师,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师生之间庶几可以敞开心扉,共同谋划改朝换代的机密事宜。

退一步讲,张謇的意见即使袁再不入耳,至少要给先生面子。遗憾的是,此时师生之间积怨已深,源于袁世凯在朝鲜兵变平息后,急于接管吴长庆军权,张謇曾斥之对旧主“过河拆桥,乃小人也”。自两人闹掰后,张、袁不相往来已长达二十多年之久。

就在左右为难之时,张謇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弟子王潜刚。王潜刚之父王宾,是少年时期袁世凯的启蒙老师,对袁有知遇之恩;王潜刚出生在袁府,于袁世凯而言也算有世交缘分,私下能说上话;王潜刚入仕多年,在官场历练已游刃有余,能随机应变。更重要的是,作为老师,张謇觉得此学生品行端正,是可信之人,由他当密使,向袁世凯传递信函,并进一步窥探袁的意图,既稳妥又不至走漏风声。

 




南通地方史专家、学者管劲丞曾著有“张謇于辛亥年派往袁世凯处的两个信使”(2000年张謇研究中心翻印《张謇轶闻》43页),文中他较详细介绍了王潜刚当“信使”的经过,以及对此事的基本判断。

他在文章开篇时写道:“辛亥革命,南北议和之际,张謇曾先后派遣刘垣和王潜刚两人面送密函给袁世凯。”具体到王潜刚为张謇向袁世凯传递了什么信息时,管老先生写道:”王潜刚带去的那封信,九录、传记都不载,致袁内阁电,‘饶生当到’下云‘前以鄙意为公拟内阁组织之预备,顷之所见,更电请采择。……’,足见前信所谈,主要系以所拟内阁组织人选,名单送袁。推想当初,袁意盖属张出组内阁,张则为拟具名单,而己除外。”

 


管先生此文,言简意赅,王潜刚为张謇传送给袁世凯的密信内容,是张謇为中华民国拟出的组阁人员名单,但他自己除外。这信函可是天大的秘密,处理不当,要人头落地的。

庄安正先生著作《张謇与近代百位名人》(中国环境出版社2020版),其中于“张謇与黄兴”一节写道:“1921年1月1日,张謇应邀自上海到南京,参加中华民国政府的组建,开启了张謇与临时政府合作的历程。”文中又写道:“请求黄兴提供体现王潜刚专使身份的‘护照’,以便派遣王潜刚往北京与袁世凯联络。”

 

海门市张謇研究会前会长高广丰先生,在《王宾论略》一文中也写道:“……张謇为维护统一和安定进行南北调和时,派到北京与袁世凯联络的便是王饶生。”

张謇与袁世凯两人睽别多年后再次谋面,为了民族大业,尽捐前嫌一笑泯恩仇。面晤后,张謇对袁的看法大为改观,印象今非昔比。张謇经深思熟虑后,决意力挺袁为中华民国总统人选,在南北和谈代表之间进行幕后斡旋。

张謇与孙中山谈话7天之后(1912年1月10日),他发电文,将南北斡旋成功的结果通报袁,“甲日满退,乙日拥公,东南诸公一切通过。”张謇而后辞去了南京临时政府的实业总长,加入了北京政权。


按:感谢赵鹏先生、王友胜先生提供史料。


|作者王其康为王宾玄孙,王潜刚之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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