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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国等:《江苏辛亥革命史》第二章(8)(3)

辛亥革命网 2017-02-04 14:55 来源:未知 作者:周新国等 查看:

农民的实际诉求


  此外,1908年,洪门会员郭汉章按兴中会指示,在苏州发动了武装暴动。郭汉章在苏州清军中洪门兄弟的帮助下,担任了苏州新军第1标第3营第3排排长。是年5月13日,他发动所辖士兵起义。巡抚陈夔龙闻讯大惊,命令协统田中玉率领全军和抚署卫队包围起义部队。由于双方众寡悬殊,起义队伍在城外宝塔桥一带与清军激战数小时后失败。 陈去病也非常重视会党力量,与光复会首领秋瑾、徐锡麟、王金发等过从甚密,先后参与组织了雪耻学会、神交社、黄社等,并大力编撰明末抗清志士遗著,激发会党志士的排满革命热情。 反映江苏会党的部分活动情况。

  有学者谈到灾荒与革命的关系时引用了这样的材料:“武昌起义后三天,当地的革命者在一份告全国各省人民的檄文中,谈到了‘不可不急起革命’的三条缘由,最后一条就是‘全国饥民,数逾千万,迫饥寒而死者,道路相望’,而清政府却‘从未闻有一粟一粒之施。”“20天后,严复在致《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莫理循的一封信里,把‘目前这场起义的远因和近因’归纳为四点,末一点则是‘近几年来长江流域饥荒频仍,以及商业危机引起的恐慌和各个口岸的信贷紧缩’”。从而认为“显而易见,频繁而普遍的自然灾害被认为是辛亥革命运动发生的一个直接诱因”。

  江苏的巨大灾荒虽没有造成揭竿起义,但在1906年大饥荒中受灾最严重的苏北,则有会党乘机起事。“淮、海等属,伏莽素多,际此灾荒,咸思蠢动。八月二十间,海州有匪徒数百人,肆行抢劫;且将抢获米粮半价贱卖,希图勾结饥民滋事”  。此次起事,以海州人严步恒、耿祝三等为首,割据一地,又发动了民众,“查海州匪党,迭据探报,东以严步恒、耿祝三等为首,窝聚州属东堆、东陬山等处。西以赵小桂等为首,盘踞州属羽山、西驼峰一带。此外零匪多起,党与众寡不等。因朱念祖素患狂疾,群推为首,希图煽惑人心,私购枪械,掳掠船只,设卡勒捐,到处焚抢。”而且震动了当地统治阶层,“伏查本年海州水灾奇重,此次匪徒滋事,深虑勾煽饥民,致酿巨患。兹经鄢玉春等奋力查缉,迭获渠魁,匪党慑伏,人心始定。所有未获各匪,仍由方等饬令严密搜捕,勿稍疏纵。并由地方绅士设立筹防公所,举办团练,随时实力清查,以善其后。”

  这次举事,也影响到了附近州县,江苏地方当局甚至动用了海军防堵,“即经前署总督周馥会商,饬派韩承灏率步队两营,驰往会缉。方到任,查悉匪党愈众,掳有民船百余只,分布各口,持械拒敌。又经与昌会商,加派参谋鄢玉春,率步队两营、马队四棚、卫队六棚,王曜率所部缉私营队,速往合力兜剿;并派东海、淮海水师各船,分堵海口,均归鄢玉春节制调遣,俾昭周妥。一面酌派兵轮,在海属灌河口、羊山口等处,严密梭巡,以防窜越入海。此外安东、阜宁、盐城等县,亦各有匪徒聚众滋扰,均经严饬地方官,会同防营认真查缉”。

  举事终究被镇压。其实,江苏境内民众的反抗矛头主要对准与他们利益直接冲突的士绅阶层,而政府的弹压也没有直接造成官民更大规模的官民冲突;秘密会党有所介入,但此处会党都属“盐枭”、“悍匪”,缺乏更大的革命志向;而革命党的宣传多及报刊和文人圈子里外进行,少有在江苏直接发动民众之举,所以此间江苏境内民众反抗一般均属“民变”范畴。

  但较为普遍存在的绅民矛盾以及前后民变造成的震动一方面严重动摇了清政府在江苏的统治,民变中民众的斗争,既是双方矛盾的体现又是民众在革命到来之际一种自发的变革要求表达;另一方面,由于随后到来的革命并未普遍深入下层,随着大量的传统士绅又变身为新政权的实际执掌者,已经爆发的又未得到调整解决的绅民矛盾,又极大地增加了民初政治和社会经济各方面的复杂性,民众的斗争性依然存在。

第五节  江苏统治集团中的分化与裂痕
 
   一、载沣摄政与皇族内阁

  1、皇族专权,加剧分裂

  1908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相继死去,溥仪登基,其生父载沣摄政。

  载沣柄政不到两个月,首先排挤袁世凯“北洋势力”,1909年1月2日袁世凯以“足疾”被开缺回原籍。载沣为什么要急于排除“袁系”呢?是出于“戊戌之怨”而纯属意气?还是另有用意?载沣在罢斥袁世凯以后,一时并未有合适者取代,而“自辛丑回銮之后,直到帝后死亡,袁世凯是那拉氏及奕劻惟一的灵魂,他已成为全国政治的重心,一朝罢斥,政治重心,便失去了平衡”, 载沣一时似乎也茫然无主。

  袁世凯被罢免,奕劻也自然受到震动,“摄政就职,庆邸威权大损,见项城屏逐,知将及己,遇事更形退缩”,精明强干新近荣升兵部尚书的铁良也被贬为江宁将军,“铁宝臣尚书喜于军权在握,忽出为江宁将军。世伯轩相国于诸满人中,负一时重望,忽与吾郁生同时罢值枢府”, 而袁世凯一去,北洋的新军,“只有铁良尚能运用,铁良在满人中,是比较干练而有计划的人。他对于陆军,亦会埋头研究,他在军事上之知识,并不低于世凯,不料载沣听先入之言,罢斥铁良,而用荫昌,不啻自坏长城”。 随着包括满贵中当事的铁良、世续等辈亦被挤出枢机,“环观政界,政治阅历深而有名望人物,渐渐衰老;新进者虽稍有文明之学识,但缺乏经验,缺少实际应用之才”。 一时间,清廷动向似乎不无迷离。

  但袁系被压,张之洞不久去世,清廷遂亲贵充斥,汉族官僚权势开始被削的真正趋向开始显见。“涛、泽参预密忽,权在枢臣上,传闻涛将柄政,召用袁、岑,已忽寂然”,庆亲王奕劻也很快又坐稳了权位,“庆邸知朗之易与,玩之股掌之上,权势日就恢复。又荏苒经年,改庆内阁而后国亡。”

   “罢斥世凯的目的,决非仅仅报复戊戌之怨,而是打算收回世凯的兵权归满人统辖。这是甲午战争之后,一般满廷有力者之宿愿。当甲午九月,日本军队刚过鸭绿江,荣禄即策动那拉氏,在北京设立督办军务处,以恭王为督办大臣,荣禄则以会办大臣的资格,操其实权。乙未三月,马关条约订立之后,李鸿章不得再回北洋之任,即于此时,改编神机营为虎神营,改编所有北洋及其他杂色军队,分为武卫左、右、前、后、中五军,而统由荣禄节制。此为满廷收回兵权第一度之尝试。等到庚子年义和团滋事,属于武卫军之董福祥,被刚毅与端王所利用,以攻击东交民巷之使馆,荣禄不能驾驭而遭失败。辛丑和约订立后,李鸿章逝世,袁世凯继任北洋,于是荣禄所编武术各军,不得不落于袁世凯之手。大家都知道,摄政王载沣之福晋,即荣禄之女儿,亦颇干涉政治。载沣收回兵权之行为,亦受环境之支配可知也”。





清末禁军铜手环,铭文为“虎神营振耀步队二队队兵第三十名”,出自北京西城区太平桥大街一处工地。
 
  1900年,京师拳民汇聚。《光绪朝东华录·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壬子,谕:前因近畿一带,拳民藉端滋事,人心浮动,叠经谕令严行查办……除谕饬管理神机营、虎神营王大臣将所部弁兵全行驻厂,并遴派马步队伍,各按地段,昼夜梭巡。倘有匪徒聚众生事,即行拿办。”端郡王载漪致庆亲王奕劻信:“适接钧喻,敬悉。已飞调虎神营全队分往各要隘弹压,谨此,敬请时安百益。侄载漪顿首。月初二日丑正八分。”(《清代名人书札》(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00年6月14日,德国公使克林德下令枪杀义和团团民约20人,后又开枪寻衅,在北京街头被清军枪杀,这一轰动事件成为八国联军的导火线之一。《庚子国变记》载:“五月二十三日,德使克林德入总理衙门,载漪伺于路,令所部虎神营杀之。”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后,外国侵略军提出惩“凶”要求,指控时任清政府总理大臣、掌管禁军虎神营的军机大臣载漪为“祸首”。“虎神营”名号仅存一年多,之后堙没。

  其实,载沣罢袁,确实处心积虑,其思虑的深处,就是皇族专权,不过这又是通过行“宪政”,推行中央集权的形式实行的。

  “政府企图中央集权,渐次缩小督抚及地方官的权限。由于整理财政上的中央集权,使各省官吏逐渐穷困。由于陆海军的中央集权,使督抚渐渐丧失兵权。各省官吏的收入愈益减少,他们失去对人民的权威,与外人交际亦需巨资,又害怕舆论及人民的团结,因此各省官吏的政权日益缩小,尤其是各地设立谘议局、自治会等,年年侵蚀官吏的权限。此本应为清政府进步之阶梯。但欲发起暴动的贫民在增加,并且其机会很多。现在地方官吏的名望、品位、权限、兵权都城在缩减,并且在暴动之际,政府处罚地方官,舆论支持暴民,詈骂地方官等现象,颇须注意。体察政府及人民的倾向趋势,取长补短,以谋国利民福,就不去讨论了。虽然在这样的时候,地方官本身的态度对暴动很重要,即新政果真错误与否,对地方官本身来说,问题取决于他们的态度与活动如何”。

  “盖清政府突然实行中央集权政策,不能兼顾繁杂的地方利病。地方督抚亦不能在事前对好坏政策置之不顾,及命令至,多无实行之意,目前唯恐天下不乱有弥缝而已”。

  “现今每发生一件新政,就使民心割碎一次;每一种筹划,亦使怨声载道。全国政务停滞,国力愈加凋敝。中国讲求立宪,有时却酿成大难之端。夫立宪一道,作为中国万世之伟业,亿兆振兴之大纲,谁也不能否定,唯恐以今日之景象,画虎不成反类犬,列强兴国之美政,引进清朝,却成横祸,累及列国,败坏东方之时局”。

  2、“皇族内阁”,“宪政”骗局

  1911年5月,载沣颁布新内阁官制,撤军机处、旧内阁和会议政务处,由内阁总理、协理大臣和各部大臣充任国务大臣,总揽政务,组成所谓“责任内阁”。国务大臣共13人,汉族官僚只有协理大臣徐世昌、外务大臣梁敦彦等4人;满族官僚9人中,皇族如总理大臣奕劻、民政大臣善耆、度支大臣载泽、海军大臣载洵、农工商大臣溥伦等又占了5人。这届内阁于是被称为“皇族内阁”或“亲贵内阁”。皇族组阁,是违反立宪精神的。载沣集权于皇室的用心遂大白于天下。它证明清政府的“预备立宪”只是一场骗局。



皇族内阁
 
  载沣任用满族亲贵的的内阁名单如下:总理大臣奕劻(宗室),协理大臣那桐(满)和徐世昌(汉),外务大臣梁敦彦(汉),民政大臣肃亲王善耆(宗室),度支大臣载泽(宗室),学务大臣唐景崇(汉),陆军大臣荫昌(满),海军大臣载洵(宗室),司法大臣绍昌(觉罗),农工商大臣溥伦(宗室),邮传大臣盛宣怀(汉),理藩大臣寿耆(宗室)

  各省咨议局联合会发表《宣告全国书》,痛哭流涕地诉说:“新内阁如此,吾人民之希望绝矣。议员等一再呼号请命而不得,救亡之策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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