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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国等:《江苏辛亥革命史》第一章(4)(3)

辛亥革命网 2017-01-20 08:49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周新国等 查看:

士人游幕,东南互保


第四节  世变与绅变
 
  在近代中国“千年未有之变局”背景下,最初的变革是由洋务派官僚所发起的,但自甲午中国战败,变革的重心开始下移,士绅阶层开始推动变革。

  士绅这一独特的阶层,本是最为敏感的读书人群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当读书人都普遍地开始关心“窗外”之事的时候,预示着一场变革已经悄悄地开始了。

  一、世变与学变
   
  士绅自身的变化从参与地方事务的兴办与管理开始,但这还尚属“读书人”的“本分”,而太平天国战争期间,地方士绅参与兴办团练,这使士绅在地方事务中拥有了更大的主导力,而读书人操兵革,这已经远远离开其“主业”。何以至此?对于清王朝统治来说,似乎已经不得不如此!而“不得不如此”的世道变化,开始促使士绅这一核心阶层不断地变化。

  甲午战后,以康有为等为代表的士绅“公车上书”,而揭橥维新变法,以张謇等人为主的士绅兴办实业,“实业救国”,此时绅变已经开始影响世变;而当20世纪初大量拥有功名的年轻士绅纷纷进新式学堂或出洋留学,虽然清政府还以钦赐各种功名头衔妄图把他们留在“体制”内,但部分激烈者则转向了“革命”的立场;同时,另一批转变了的士绅,他们对外倡导“抵制”爱国,对内主张立宪改革,当立宪被阻绝,他们最终一起赞成“革命”、“共和”,此时绅变已经决定了“世变”。

  世变导致学变,这是前提;学变推动绅变,这是关键;绅变决定世变,这是结果。

  赵凤昌曾道,“近二十年来,一切进化之动机,皆发起于东南而赞成于西北”,江苏士绅的变化,尤具全国性的影响力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江苏之地,古来人文荟萃,重教兴文。淮北受中原文化影响,发展较早;江北处江淮之间,交通便利,土地肥沃,从唐到元,发展最快;江南本吴地,明清以来繁盛之势冠于国。其地富,其文也昌,“大致而言,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而精明,敏于习文,疏于用武,士乐名教,尊礼重安,小民生理咸足,皆知教子孙义读书为事,故江南举业最盛” ,其才也俊,若以历代正史列传人物而论,“自宋以后江苏居全国前5位,清时居首位” ,读书、应试、为官,江苏之地士人才俊主要以“显达”为志,在“体制”内服守“本分”。

  但是,但清代以后开始变化,自清中期以后江苏士人的读书、应试、为官之途则始有转折。一方面满清异族统治和文化专制使其不能达其志,一方面“衰世”的困顿促其思,一方面暗自袭来的“西风”也渐引其趣。于是乎,江苏士人不再以循规蹈矩地读圣贤书为思想的唯一来源,不再以入仕做官作为达志的唯一途径,他们开始对“现世”、“现时”开始有一种怀疑,有一种叛逆,但他们不会去倡导“变革”,更不会去直接举旗“造反”,一切都在江南士人儒雅妥帖中悄悄地深邃地进行。

  常州武进程中行对此曾有敏锐的考察,“盖以洪之被罪,是二百年来吾乡士大夫风气转移之一大枢机。不得志于事功,及转而治学,转而由官为幕,此道咸中一种深潜之变化而为莫或察之。我悲乾隆以后吾乡士风之变,乃屈于帝王之淫威,异族之腥毒。使我直前迈往之士气,一变而至于声音文字,埋首故纸,又肆其精力之消磨,名曰汉学、常州学派。此有清一代盛衰所关,又岂仅吾常一邑之得失已!” 程氏所谓“转而治学,转而由官为幕”,正是江苏士人潜带着那种深深地“怀疑”和“叛逆”而在现实之中作出的选择。

  而江苏士人“转而治学”,即有“汉学”、“常州学派”之起。这两个主要渊源于江苏的学派,其学术,其作为包括其与体制的离合早有学者研究注意,但其学术以外的深意及其影响的深远值得我们更加细察。

  所谓“汉学”,即清代乾嘉考据学派,有吴派、皖派之分。但清代汉学实际起于吴,苏州惠栋是先师;继于皖,戴震是后俊;盛于扬,“扬州学派”是清代乾嘉考据学派的分支,汪中、焦循、阮元、王念孙、王引之、任大椿、刘宝楠、刘文淇等,是其杰出代表。“昔贤尝论:吴学温故,皖学知新,扬学会通。实则吴、皖、扬三派乃是乾嘉经学连续三阶段:惠氏力复汉诂,戴氏功在明道,阮元等倡导实践,相继建成清学”。 乾嘉考据学派大师之中,只有阮元一直身在仕途,官居高位,其他包括惠栋、戴震以及扬州学派其他人物的汉学之论都属士绅之作,都是“不得志于事功”或“未得志于事功”之为。

  对于乾嘉考据学,如何透过其繁复的本身而看到其本质,或者说去真正触摸士绅们那种潜藏的“怀疑”与“叛逆”呢?梁启超在20世纪初开始大胆地用当时已经开始盛行的“科学”话语对此进行概括,他认为乾嘉考据是一种“科学的研究法”,并具体概括为:“第一,注意。凡常人容易滑眼看过之处,彼善能注意观察,发现其应特别研究之点,所谓读书得间也。……第二,虚己。注意观察之后,既获有疑窦,最易以一时主观的思想,轻下判断,如此则所得之‘间’行将失去。考证家决不然,先空明其心,绝不许有一毫先入之见存,惟取客观的资料,为极忠实的研究。第三,立说,研究非散漫无纪也,先立一假定之说为标准焉。第四,搜证,既立一说,绝不逮信为定论,乃广集证据,务求按诸同类之事实而皆合,如动植物学家之日日搜集标本,如物理化学家之日日化验也。第五,断案。第六,推论。经数番归纳研究之后,则可得正确之断案矣。既得断案,则可以推论同类之事项而无阂了”。 稍后的胡适则直接指出乾嘉考据学,就是应和和西方近代科学方法中核心之归纳法,并大力弘扬这种大胆的“怀疑”精神,进而提出了其著名的影响巨大的论断:“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如此看来,江苏士人开始捣鼓的汉代学问,看似意在“故纸堆”,实则“趣”在明末清初已经悄然吹起的“西风”、“西学”,隐隐约约,或隐或现。

  但人们今天对于梁氏、胡氏的宏论本身不无批评,细察其“险峻之处”,“苟且之意”也确实让人不无怀疑。然而,从传承吴派、皖派传统,汇通集成的扬州学派诸多著述中,我们倒是确实处处能品味出扬州学派所富有的开拓精神。例如,“汪中敢于为墨翟翻案,认为‘杨墨’并称,乃系儒家对墨子的诬蔑。他开拓了对墨子及其著作的研究。又如阮元编《畴人传》,开撰写科技史的先河。对于老的课题,他们也作出了新的总结。焦循之于《孟子》,刘宝楠父子之于《论语》,刘文淇祖孙之于《左传》,都是这样”。 其实,这里与其说是“开拓精神”,不如直接说“怀疑”和“叛逆”,只是强调其较为积极的一面罢了。

  如果我们再把考察的视角延长一点,我们更会看到这种“怀疑”和“叛逆”的传承与演变。到了刘文淇、刘毓崧后人刘师培时,这位起名叫“光汉”的年轻人,1904年赶考归途中在上海偶遇蔡元培等革命党人,很快就加入了反清的队伍,刘师培能够如此迅速地转变到革命的立场,除了提醒我们注意到那个时代已是“革命时代”,从个人因素来说,也提醒我们注意到,传承了“家学”的刘师培同样传承了这种“怀疑”与“叛逆”,或者说,传承至此的这种“怀疑”,终于在时代的催化下演变成了“叛逆”!

  至于常州学派,即庄存与创立的今文经学派,其蕴涵的那种“怀疑”与“叛逆”性,不像乾嘉学派那样深藏于“故纸堆”里,而是借用“春秋微言大义”,直接阐发关于“变”的道理,由该学派引发的影响意义也就比较显然。

  梁启超在《儒家哲学》中指出,“庄存与、刘逢禄专提今文以后,今文在学术界有极大的势力。继他们而起的,有两个人,籍贯虽不是常州,然不能不说是常州一派。一个是魏源……一个是龚自珍……,南海康(有为)先生的学风,纯是从这一派衍生出的”。

  常州学派衍生“经世致用”学风,生发康有为维新变法思想,已成公论。

二、游幕与政治
 
  士人游由来已久。士绅除了应科举入仕做官参与政治以外,还可以加入当权官吏的幕府,参与机要辅助政事,“幕僚制度就其一般意义而言,是我国古代权臣戎帅疆吏牧守引荐亲信士人以入府署参与行事决策的一种用人措施”, 士人游幕也就成为读书人应科举外一条重要出路。

  而江苏士绅入幕往往参与机要,影响关键。在晚清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和袁世凯所谓“四大幕府”中江苏士人赵烈文、盛宣怀、赵凤昌、张一麐分别都是参与幕主机要影响巨大。江苏士人纷纷入幕,是为读书人继“转而治学”后,再“转而由官为幕”,如果说,前者深远地影响着“世变”,那么后者则直接影响政治。

  1、经世务实,推动变法

  鸦片战争之后,江苏随着上海、镇江、南京等地的相继开埠通商,开始不再稳定的社会和变化的时代,使一部分读书人不再专于读书仕进,或者仕进中途转折,转入幕府。从50-80年代江苏主要幕僚人物有:

  冯桂芬(1809-1874),吴县人,字林一,号景亭,道光进士,授翰林院编修,曾任广西乡试主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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